复习已到了人命关天的时刻,然而还是抑制不住打开word的手,还爆了字数,药丸。

【前情概要:禽兽,那是你的哥哥,那是你哥哥!】

萧景琰再没有去过苏宅。

他把自己埋在了成堆的政务之中,连芷萝宫也不敢久待,因为他无法面对母亲担忧的眼神,不敢告诉母亲自己并不是真的不能人道。

而是恋慕上了自己的亲生哥哥。

他开始大段大段的做梦,低眉浅笑的哥哥,拥裘围炉的哥哥,颤抖着跪在他身后的哥哥,冰天雪地等在府外的哥哥,呕心沥血辅佐他的哥哥,那天被他吓得面无人色的哥哥。

有些时候,他也会做一些绮梦,有时是放下戒备与他相视而笑的哥哥,有时是未来那个银袍长枪,温润如玉的将军,他们会温柔的拥抱他,亲吻他,轻声唤他名字。目眩神迷时,他竟会觉得那也像是小殊。

混账!萧景琰挣扎着从梦中清醒过来,现在不光是哥哥,你竟然连表弟也不放过了吗?

七月初五,静贵妃生辰,萧景琰贺寿之后,请了纪王和言候一起到了东宫,商议宗室减俸之事。

减俸方案早已敲定,萧景琰不过是想请这二人对宗亲予以安抚,不多时便商议停当,蒙挚奉梁帝之命送过冰蚕软靴,也留在这里,一起闲坐喝茶,聊起闯荡江湖之事。

萧景琰目光悠远,心中泛起丝丝苦涩,过去……自己也曾与林殊约定游历江湖,仗剑天涯。却不想如今却是只剩下自己,做了最不想做的事情,失去了最不想失去的人。

还好有他,萧景琰心中半是甜蜜半是苦楚的想起哥哥,还好有他……不求得到,不求拥有,只要他活着,就好。

我一定能治好他,给他他想要的一生戎马。

萧景琰温和的笑着,静静地听他们讨论旧游时的化名,忽然猛地僵住,他心跳如擂鼓,直勾勾地看向言阙,一字一顿的问着:“你刚才说……林帅……指了一棵树当名字?”

言阙吓了一跳,诧异道:“是啊,当时院中正巧长着石楠,所以……林帅就化名为石楠。”

萧景琰霍地站起身来,手中地茶杯从指间滑落,发出清脆地一响,砸得粉碎。

 “家父,梅石楠……”

石楠……

见过未来之后,他曾令战英暗中查探过林府中是否有人名唤梅石楠,毕竟母妃出身林府,他虽不知哥哥年岁,想来也与他相差不大,梅石楠十之八九就是林府中人。再说,哥哥为了翻案在所不惜,也一定有着血海深仇。

他想过梅石楠可能是化名,但他从未想过那人竟是林帅。

母妃与林帅,林帅与母妃……

萧景琰跌跌撞撞的向着芷萝宫冲去,他挥退了下人,一个人慢慢的挪着步子,宾客早已走得干净,芷萝宫中只听得见母妃清淡的声音。

——“娘娘喜欢楠树吗?”

——“一直很喜欢。”

萧景琰跌坐在地,只觉耳边一阵阵嗡嗡作响,什么声音也听不进去,母妃院中的那几株楠树,母妃从小就怜爱小殊,母妃从来……从来都是怀念宸妃,何曾……何曾听她提起过晋阳长公主?

小殊……小殊知道吗?

他知道他有哥哥吗?他知道那也是我的哥哥吗?他知道我们的哥哥为了给他复仇连命都不要了吗?他知道……他知道我恋慕他的哥哥吗?

小殊必定不知道的……他和小殊那般幸福,哥哥却是那般苦楚……萧景琰捂住双眼,努力抑制住将要滑落的眼泪。小殊……小殊一定会喜欢哥哥的,想到这里,萧景琰不由轻笑一声,若是……若是小殊知道了我对他的哥哥有那般不耻的想法,一定会打死我的。

……小殊,我多么希望你活过来,打死我。

一个小宫女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,匆忙向他行了一礼,就朝着里屋跑去。

 “娘娘!高公公让我转告您,苏先生不得入宫!”

静妃还未来得及作答,便看到跟在宫女后面进来的儿子忽然像旋风一般冲了出去。

那一瞬间,萧景琰抛却了所有悲伤,满脑子都是父皇知道了。

父皇知道了。

我要保护他。

萧景琰最终没能来得及阻止梅长苏入宫,他看到与他同样着急的霓凰,心中不由一暖。

小殊,霓凰也在守护你的哥哥呢,你泉下有知,可以安心了。

夏江不愧是夏江,萧景琰看着哥哥与夏江二人辩驳,暗自想到,还是他最了解父皇,知道父皇怀疑哥哥身份,想要除掉他,就帮着父皇找理由,以求给自己脱罪,顺便骗过我,挑拨我与父皇之间的关系。

只是这个理由也太烂了吧……什么火寒之毒,简直搞笑,就连高公公都不信。

不过他演得还真像,如果不是早知先生是我哥哥,我兴许也会信的,毕竟哥哥那般……呕心沥血的辅佐我,若不是有着密切的关系,谁会如此呢。

哥哥不愧为麒麟才子,萧景琰听到梅长苏自认是林殊,暗自定了定神,放心下来。他知道父皇多疑,哥哥越是承认,父皇越是不信。夏江也是被逼急了,这种胡话也编得出来。

梅长苏对付夏江之余,抑制不住的偷瞄了眼萧景琰,这是那日惨烈分别后,梅长苏第一次见到他,他看起来瘦了,脸色苍白了许多,兴许是被那日的事情吓到了。

景琰不好男风,不近女色,却独独恋慕自己……想到此处,梅长苏的心跳不由快了几分。年少时懵懵懂懂,长辈们说定婚事,便以为那是一生,及至后来,大厦忽倾,满心满眼都是翻案复仇,也知道自己实在没有几年,不欲误人,所以即便知道霓凰与聂铎的事情,即便知道宫羽的心思,他也从来没有想过给予回应。

可若是景琰恋慕自己,若是那个自己堕入地狱也要守护的景琰……若是他的话……

梅长苏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。

梁帝处理过夏江,便急着赶萧景琰走,萧景琰知道父皇意欲处理哥哥,哪里肯离去,梁帝无奈,只好令高湛端了两杯酒来。

梅长苏讽刺一笑,有些鄙夷也有些伤怀,这到底不是当年那个狠辣冷酷的天子了,现在的他年事已高,只能用些不入流的手段。他也到底不再是那个骄傲张扬的少年将军,做不出什么掀了盘子的事情,也只能凉凉地讽了句,轻轻地端起了酒杯。

他万万没有想到,景琰会伸手夺了过去,那一刹那,他的脑海中闪过千万思绪。

——景琰已经长大了,他不会傻到自己喝了的。

——那不一定,他打小就是个傻的,你还不知道吗?

梅长苏痴痴的看着景琰,看着他红着眼眶梗着脖子站在自己身前,看着他不着痕迹的回护着自己……梅长苏知道,其实自己喝了这酒也没什么,有火寒毒在,不过受几天罪罢了,可是……可是这种被人护着的感觉……

我大约是累了,梅长苏想,我已经足足做了十三年别人的堡垒了,不曾想还有人能做我的堡垒。

所以当景琰当着梁帝的面缓缓倒了那杯酒时,梅长苏是真的震惊了,震惊中带着丝丝欣慰。

景琰真的长大了,他完全可以承担起一国的希望,他会开创一个不同的大梁天下。

所以,是时候,消失了。

纵有千般不舍……

萧景琰痴痴地跟在哥哥后头向外走去,看着他显露出从未有过的虚弱,不知怎的就伸手握住了他的胳膊:“阿、阿苏……我看你不太舒服,要不要……要不要去我那里歇歇,我的东宫你还没去过呢?”

梅长苏顿了一下,正要回绝,却没想蒙挚直接道:“那敢情好!那太子殿下一会记得送小、咳咳,送苏先生回来啊。”蒙挚到底记得梁帝还在里面,慌忙改口,爽朗一笑,头也不回的走了。

梅长苏:“……”

萧景琰有些羞赧有些殷切的看向梅长苏,梅长苏心里暗骂蒙挚,却也只好轻轻点了点头,随萧景琰去了。

到了东宫,萧景琰雀跃的几乎有些无措起来,他挥退了下人,亲自找了软垫给梅长苏靠着,泡了茶,又寻来许多母妃做的点心,一股脑端了过去,绞尽脑汁寻了些话题来同他讲。

萧景琰见哥哥只是垂着眼眸坐在那里,不时回应一声,却不主动与自己搭话,也不看自己,不由有些气馁,他抓抓脑袋,重新换了热茶,又挑了自己最爱吃的一块点心递了过去:“阿苏,你尝尝这个,母妃做的榛子酥,很好吃的。”

梅长苏僵住了,他缓缓抬起头来,艰难的咽了口吐沫:“你让我尝什么?”

萧景琰坦然道:“榛子酥啊,怎么,阿苏你不爱吃?”

梅长苏:“……”

梅长苏的血液仿佛凝固了,他听到自己虚弱的,一字一顿的问道:“景琰……你知道我是谁吗?”

萧景琰还未来得及去欢喜哥哥的那声景琰,便被他战栗的话音里所带的巨大的绝望吓到了,他连忙握住眼前人的手腕,是那般地虚软,不住地颤抖着。

 “阿……阿苏,你怎么了?你……你是不是以为我信了夏江的话?怎么会呢,你放心吧,我怎么会相信那种狗急跳墙的话,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林殊。”

梅长苏:“……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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